在新疆吐鲁番,坎儿井这一独特的地下水利工程相关的故事。重点介绍了木拉提·乃吉木丁25年来对坎儿井的守护、勘查、修复等工作,他从少年时跟着父辈掏捞竖井,到成为文物守护者,见证了坎儿井从农业命脉到文化名片的转变,体现了他对坎儿井这一吐鲁番瑰宝的热爱与坚守。
4月的吐鲁番盆地,阳光炽热地照耀着大地。在新疆吐鲁番市高昌区葡萄镇古渔村的巷道之中,那清冽的坎儿井水正沿着新修的U形渠缓缓流淌,发出潺潺的声响。
坎儿井,这种独特的地下水利工程,它是由暗渠、竖井、明渠和蓄水池(涝坝)组合而成的。新疆的坎儿井啊,其总长度曾经达到5000多千米呢,这可是与万里长城、京杭大运河一起被称为中国古代的三大工程。
45岁的木拉提·乃吉木丁蹲在琼坎儿井的出水口旁边,他伸手捧起井水尝了尝,嘴角就泛起了笑意,说道:“这水流很稳,水体也清澈,今年这条坎儿井的出水量可比去年多出了两成。”他可是高昌区文化体育广播电视和旅游局文物科的科长,这样的场景,他已经经历了25年。想当年,他还是跟着父辈掏捞竖井的少年,而如今,他已经成为走遍吐鲁番509条坎儿井的文物守护者,他的足迹就像深深烙印一样,刻在了这片戈壁绿洲的“地下运河”之上。
他就像一张“活地图”,用脚步去丈量这509条坎儿井。4月26日,吐鲁番的温度达到了28℃。木拉提戴着遮阳帽,背着帆布包,沿着那陡峭的木梯下到了30米深的竖井里。暗渠里弥漫着潮湿的土腥味,他用手电筒的光束扫过加固的卵形涵管,然后仔细地记录着管壁上那些细微的裂痕。他说:“这条坎儿井1999年修过一次,现在竖井沉降,导致暗渠有轻微错位,得尽快安排加固。”等他爬回地面的时候,后背已经被汗水湿透了。
像这样的实地勘查,木拉提每年都要进行上百次。高昌区现存的坎儿井有509条,总长度大概是1226千米,竖井数量多达50584口。2000年,木拉提刚参加工作的时候,跟着老技术员走遍吐鲁番的村落,用了三个月的时间手绘出了第一份坎儿井分布图。“那时候可没有GPS啊,全靠步行加上罗盘。有些废弃的坎儿井藏在戈壁的深处,只能顺着芦苇丛里的渗水痕迹去寻找。”他指着那本已经褪色的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每条坎儿井的“病历”:琼坎儿井暗渠塌方3处、英坎儿井竖井倾斜15度、海力派能坎儿井出水口淤塞……
2009年,国家启动了坎儿井保护利用工程,木拉提成为了一线的执行者。在古渔村的施工现场,他每天都守在暗渠洞口,监督工人用传统的掏捞法清理淤沙,同时引入现代的防渗技术。村民沙拉木·加帕尔说:“木拉提趴在井口看了一整天,连午饭都蹲在地上吃,就怕施工的时候弄坏了老坎儿井的结构。”
经过7期工程,高昌区累计修复了77条坎儿井,原本快要干涸的12条坎儿井重新出水了,灌溉面积也增加了3000多亩。
木拉提还想让老坎儿井成为有活力的“文化地标”。在高昌区原种场坎儿井博物馆里,他轻轻地擦拭着陈列着的百年掏沙工具,说道:“这些坎土曼、油灯、藤筐,都是村民们从家里捐来的,每一件都承载着坎儿井的记忆。”2019年,他推动建设的这座博物馆,如今已经成为游客了解坎儿井文化的窗口,而博物馆的地基,正是当年他参与修复的琼坎儿井明渠遗址。
“今年是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成立70周年,作为基层工作者,我会始终坚守初心,用实际行动守护坎儿井。坎儿井可不只是水利工程,它更是吐鲁番各族群众与自然共生的智慧结晶。”木拉提深知保护与利用之间的平衡。在原种场,他主导实施“坎儿井保护 乡村旅游”项目,把修复后的琼坎儿井明渠改造成景观水道,在两岸种上葡萄藤,在涝坝周边建起民俗文化广场。村民热西提·铁木尔的家就在坎儿井旁边,现在他家的小院都成了游客打卡点,他说:“以前井水只能用来浇地,现在游客们围着坎儿井拍照,都说这是‘活着的文化遗产’。”
在保护工程中的细节方面,木拉提总是追求精益求精。在霍依拉坎儿孜村,他坚持保留坎儿井的传统木质井盖,他说:“虽然钢筋混凝土井盖更耐用,但是松木井盖才是坎儿井的‘老味道’,我们做了防腐处理,使用寿命能延长20年。”这种“修旧如旧”的理念,使得高昌区90%的修复坎儿井都保留了原生态的风貌。
这些年,木拉提见证了坎儿井从“农业命脉”到“文化名片”的转变。2022年,原种场依托坎儿井博物馆接待游客5万余人次,村民人均增收8000元。“坎儿井的水不仅能浇葡萄,还能‘浇’活乡村旅游。”他指着博物馆外墙的手绘坎儿井剖面图,上面清晰地标注着暗渠走向和竖井分布,“这是祖先留给我们的‘地下长城’,我们有责任让它既保持‘原汁原味’,又能造福当代。”
从“坎儿井之子”到“文化传承者”,在木拉提的办公室里,挂着一幅特殊的地图,那上面用不同的颜色标注着高昌区每条坎儿井的状态:绿色代表有水井,黄色表示修复中,红色则是待抢救。25年来,他的电话号码就像是“坎儿井热线”,村民们一旦发现井水有异常,第一个电话肯定是打给他。2023年的除夕夜,他正在家里吃团圆饭呢,接到亚尔镇村民打来的电话说坎儿井出水口结冰堵塞了,他立刻就带着工具冒着雪赶过去了,一直到凌晨三点疏通水道才回家。
“小时候跟着父亲掏坎儿井,觉得这是件苦差事,现在才明白,坎儿井里流淌的是祖辈的智慧和乡愁。”木拉提的父亲曾经是村里的坎儿井守护者,老人临终前叮嘱他:“坎儿井养活了我们,你要护好它们。”这句话就成了他坚守的动力。现在,他的女儿也加入了坎儿井保护志愿者队伍,利用周末给游客讲解坎儿井文化。
截至2023年底,高昌区已经有108条坎儿井恢复了活水,第8期保护工程即将启动,6条濒危坎儿井被列入抢救名单。木拉提的笔记本上又新增了详细的勘查记录,而他的脚步从未停止过。
“坎儿井就像吐鲁番的毛细血管,只要水流不断,绿洲就有生机。”站在琼坎儿井旁边,木拉提看着清澈的井水汇入涝坝,远处的葡萄架已经抽出新芽。这个在坎儿井边长大的汉子,用25年的时光践行着对家乡的承诺:让古老的坎儿井不仅活着,还要活得更好,让这一人类文明的瑰宝,在新时代继续滋养这片土地。
文章主要围绕着新疆吐鲁番的坎儿井展开,重点讲述了木拉提·乃吉木丁25年如一日对坎儿井的保护、修复、传承等工作。他参与坎儿井的勘查修复工程,推动坎儿井博物馆建设,注重坎儿井文化的保护与旅游开发的结合,他的家族三代人都与坎儿井有着紧密联系,体现出坎儿井对于吐鲁番地区的重要意义以及在新时代下的新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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