濛溪河遗址入选年度十大考古发现:宝藏遗址的多重意义,濛溪河遗址:改写东亚旧石器时代历史的考古瑰宝

四川资阳濛溪河遗址群入选2024年度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自2022年发掘至今已发现众多遗址点,出土了大量石器、动物遗存、植物种子果实以及木器、骨器等。文中还引用李后强的观点,阐述濛溪河遗址在动植物遗存方面的震撼性、对东亚旧石器时代动植物利用历史的改写意义、考古遗物的特殊性以及该遗址所具有的“五性”等,同时提到该遗址继续发掘可能有更多发现,如今已成为四川独特的文化名片。

4月24日,国家文物局公布了2024年度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四川资阳濛溪河遗址群成功入围。濛溪河遗址自2022年开始发掘,截至目前,遗址点数量已经多达97个。在这片古老的遗址上,有着海量的考古发现,包括3万多件石器、18万多件动物遗存,还有6万多颗植物种子与果实,另外,木器、骨器也有不少。

“濛溪河遗址可是祖先留下来的珍贵遗产啊,它就像一个时光隧道,让我们能够触摸到先辈们生活的痕迹,更是一张展现独特魅力的文化名片。”就在今年3月,中共四川省委四川省人民政府决策咨询委员会副主任、成都市社会科学界联合会主席李后强到濛溪河遗址进行调研时这样说道。在他的眼中,对濛溪河遗址展开研究时,必须秉持系统观念、进化观念以及全球观念,要从整体性、世界性以及现实性等多个维度精准把握。

“濛溪河遗址出土的动植物遗存丰富得让人惊叹。”

濛溪河遗址可是国内最早发现成规模水生动物的地方,也是最早明确利用大型食肉类动物的遗址,并且在国际上,它还是旧石器时代中期利用相关动物极为罕见的实证。

李后强介绍说:“濛溪河遗址出土的动植物遗存的丰富程度简直超乎想象。”目前,初步能够鉴定出来的动物涵盖了3纲、7目、12科、13种属,这里有大型、中型、小型的动物,有生活在水里、陆地上、天空中的动物,还有食草和食肉的动物,种类十分齐全,这显示出早期人类对自然界中动物资源有着深刻的认识,而且具备高超且广谱的狩猎能力。

在动物遗存方面,有大型哺乳动物,像象、犀牛、熊、牛、鹿、猕猴、猪、貘等,其中剑齿象、披毛犀等已经灭绝的巨型动物的遗骸特别珍贵;水生与两栖动物方面,发现了鱼、龟、鳖、蛇等,这填补了同期遗址中水生动物利用的空白;鸟类与小型动物中,包含多种鸟类、蛙、竹鼠等,这反映出古人类对多样生态位的适应能力。

李后强表示:“濛溪河遗址的植物遗存情况,在同期、同类遗址中是前所未有的,它包含植物种子、植物果实,还有通常难以保存的植物芽苞、植物枝叶这四大类,这些都和人类有着密切的关系。”例如,坚果与粮食类里有橡果、核桃(东亚最早记录)、葫芦等,橡子虽然有毒,但是经过处理就能食用,这反映出古人类的食物加工技术;浆果与水果中有葡萄(东亚最早记录)、悬钩子属浆果等,这为远古的“食谱”增添了甜味来源;药用与特殊植物里有接骨草(用于疗伤)、花椒(最早调味品证据)等,这表明古人类已经具备了基础的草药知识;从科属多样性来看,目前初步鉴定出壳斗科、蔷薇科、莎草科等30余科植物,其中壳斗科(橡树)和蔷薇科(悬钩子)的遗存最为丰富。

李后强感慨地说:“《诗经》中记载的‘葛藟葡萄’,这次在濛溪河遗址中也被发现了。而且,各种各样酸甜的浆果也在这个遗址里被发现。生活在几万年前的濛溪河先民,已经品尝到了酸酸甜甜的水果。”

“濛溪河遗址的发现,改写了东亚旧石器时代动植物利用的历史,为现代人起源研究提供了关键的证据。”李后强认为,考古遗物的特殊性主要体现在六个方面,全要素遗存与饱水埋藏环境、特殊石器文化与原料利用等。具体如下:

全要素遗存与饱水埋藏环境方面。遗址出土的石器、动物化石及碎屑超过10万件,植物种子、果实等植物遗存达到6万余颗,并且还保存了木器、骨器等有机质材料。这种饱水埋藏环境让大量的有机质得以完整保留,这在同期遗址中是非常罕见的。例如,仅仅从3%的浮选样品中就提取出6万余件植物遗存,这大大提高了历史的可信度。

特殊石器文化与原料利用方面。遗址群发掘的时期超过95%以硅化木为原料,这是对单一且特殊原料的强化利用。用硅化木为原料加工而成的石器,属于南方砾石石器文化中的特殊小型工具体系,这反映出晚更新世人类对特殊石料的自觉改造。这种技术既适应了当地砂岩基岩疏松的局限,也展现出古人类的智慧。

广谱化动植物资源利用方面。动物遗存涵盖象、犀牛、熊、鱼、鸟等30余种,其中包括国内最早发现的水生动物和食肉类动物利用证据。植物方面,出土了核桃(东亚最早记录)、葡萄、悬钩子属浆果等可食用植物,还有接骨草等药用植物,改写了旧石器时代植物利用的历史。特别是6万年前的野生花椒种子,是全球已知最早的人类调味品证据。

早期人类行为与艺术萌芽方面。在濛溪河遗址所发现的植物、骨器、石器、动物骨骼等遗存上,都发现了疑似人工的痕迹,推测有切割、刻划、用火等行为。这些刻划痕迹(如平行线、十字交叉图案)部分刻痕密度极高(3.5毫米内11道),可能代表早期象征性行为或艺术表达,为研究人类认知能力发展提供了关键材料。

多学科研究的独特价值方面。作为现代人起源扩散阶段唯一发现丰富植物遗存的旧石器遗址,其硅化木石器、骨器加工技术及环境考古数据,为探讨人类适应演化、技术发展等国际学术问题提供了关键节点素材。而且,石器以小型刮削器为主,几乎不见大型工具。在整个濛溪河流域普遍存在了至少2万年,形成了区域特色、长期稳定的文化传统。

“实属罕见、难得、珍贵啊!”在李后强看来,濛溪河遗址出土的动物和植物遗存展现了约8万至6万年前古人类的广谱资源利用模式,具有“五性”。

他介绍说,“五性”分别是:同时性,同时发现有大量石器、动物与植物遗存的旧石器时代遗址,有很好的关联性并存性;唯一性,现代人起源扩散阶段唯一发现有大量植物遗存的遗址;丰富性,旧石器时代物质遗存和相关行为要素最丰富最全面的遗址;密集性,旧石器时代石器、木器、骨器、动物、植物,特别是可食性植物密度最大、利用最多的遗址;颠覆性,濛溪河遗址改变了距今10万年到5万年是“东亚人类文明静默期”的学术看法,其系统植物利用、艺术萌芽行为等早期人类复杂活动,从长度、宽度、高度、深度等维度,彻底颠覆了国际学术界的普遍认知。

“濛溪河遗址如果继续拓展发掘可能发现人骨遗存。”李后强推测道。从考古现场来看,该遗址可能是由远古废弃的存放废料的“土窑洞”塌方形成的,它是国内旧石器遗址中展示人和环境关系最清楚、最系统、全要素的遗址,还原了晚更新世远古人类的生活场景。“目前发掘面积很小,随着发掘面积增大可能出现与‘资阳人’类似的人骨遗存,以及更多其它物种。”

此次入选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对于濛溪河遗址而言,既是对过去挖掘工作的肯定,也是对未来探索的激励。“如今,濛溪河遗址已经成为四川新的一张独特文化名片。”李后强满怀期待地说,“目前的挖掘只是冰山一角,濛溪河遗址还有很多秘密。相信这里还会带来更多惊喜,让世人更清晰地了解远古四川,了解人类文明是如何一步步走到今天的。”

四川资阳濛溪河遗址群入选2024年度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自发掘以来有众多考古成果。李后强的观点贯穿其中,阐述了濛溪河遗址动植物遗存丰富且意义重大,改写东亚旧石器时代动植物利用历史,考古遗物有多种特殊性,遗址具有“五性”,继续发掘可能有更多发现,并且该遗址已成为四川独特的文化名片,这一遗址有助于人们了解远古四川和人类文明的发展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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